--報紙上提起飢餓……但是我問過好幾個熟人,誰也沒看見這一則新聞。一半也是因為不願意看見,所以不看見--人人都有點自我麻醉,這也是在重大壓力下的一種自衛的心理。在無論怎樣不堪的情形下,人也還是有適應環境的本能。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,但畢竟是可悲的。 《秧歌》「跋」

秧歌.png

《秧歌》的故事大概不是要告訴我們千萬不要離開城市,大概也不是鼓勵抗爭……如果不看「跋」,我甚至不知道《秧歌》的核心是什麼。

《秧歌》一開始寫的是譚村的金花要嫁到周村去,金花有一個哥哥叫金根金花嫁到周村前,金根金花兩兄妹及金根的女兒阿招住在一起,至於金根的老婆(月香)則在上海當幫傭,月香都幾年都沒回來譚村了。

金花嫁出去的晚上,月香突然回到譚村,不回上海工作了……視角切到金根月香阿招這一家三口,那便是吃飯、過冬的瑣事,因為月香是從城裡回來的,所以鄰居都來借錢,連嫁到周村的金花也來借錢。

再來就是過年節時譚村的人民都收到了要上繳年禮給軍眷的命令,人民平時的一日三餐都吃米湯度日,米湯裏是一段青草,便是人人都在挨餓,卻要上繳年糕啦、豬啦這些個禮物,所以後來發生群眾聚集借糧的風波,最後也是被武力陣壓,反正說這些群眾都是「反革命」的,抓起來就什麼事都沒有。

《秧歌》不止有農民視角,也有王同志顧岡的視角……因此,是沒有特定主角的,總是騙自己又騙別人,否則飢餓難忍,騙不下去了就只好逃,但又能逃到哪裡去?(北洛:天地為囚牢,偏又那麼大,跑都不知道往哪跑。)

 

▼書中其它句子節錄

做一件自己善於的事,那總是相當愉快的。(王同志心理)

發生在她哥哥身上的這件可怕的事,眼見得馬上就要氾濫到她的日常生活的世界裏來。她在那裏是有責任的。她現在是很認真的做著妻子,做著媳婦。而她那些妯娌們一個個都是些敵人,永遠在旁邊虎視眈眈,她的一舉一動都不能不特別小心,不然以後在他們家怎麼能做人。她已經把童年丟在後面很遠很遠了。她的哥哥似乎也是如此,看她那天回來借錢的時候他那神氣,他彷彿已經忘記了當初那時候的情分了。(金花心理)

她哥哥自己絕對不會要求她做這樣的事。他一定會明白的,一定會原諒她。她突然記起了他一向待她多麼好。她又回想到這些年來他們相依為命的情形,不由得一陣心酸,兩行淚不斷的湧了出來。她覺得這茫茫世界上又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,就像最初他們做了孤兒那時候。(金花心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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